在长生来之前，单身男人独居的客厅本来就不是什么整洁精致的样子，再加上姬清经常在外面晃荡不着家，常常透露着冷冰冰的气息。
和长生住在一起以后，姬清断断续续地填了一些家具，尤其是软乎乎的抱枕买了许多。
长生因为受伤，总是一副懒洋洋的状态。雪白的团子枕在同样颜色的抱枕上，尾巴和耳朵不时微微晃动的模样，真是可爱到让人想要拍下来的程度。
可是现在那些买回来的抱枕，悉数躺在地上，像被某种力量震碎一般，四分五裂。
姬清低下头看了一眼，刚想俯身捡起，就听到不远处餐桌旁传来的响动。
他走了几步，绕过餐桌，脚边碰到碎裂的餐盘，餐盘上残留的甜品也跟着四分五裂，旁边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，一只手撑着地面，另一只手捂住额头，雪色长发垂落在脸侧，遮住了他的神情。
“……长生？”
姬清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与平常不同的沉重气息，不觉放轻了语气。
“别……过来。”
就在姬清往前走去时，似乎感受到他的接近，那人忽然嗓音沙哑地道。
他没有抬起头，瘦削的手臂上因为太过用力而绷出一条条青筋，极力忍耐情绪的声音似乎濒临崩溃。
姬清皱了皱眉，本能地察觉到一丝危险，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长生会伤害自己，加上男人的样子明显的不对劲。
他没有把长生的劝阻放在心上，而是上前一步伸出手，想要轻轻搭在长生的肩膀上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啪——”
姬清微微惊讶地看着被打开的手，倒没有显露出生气的神情。
反倒是长生的反应比较大，蓦地抬起眼看向姬清，翡翠色的眼眸泛着水光，眼尾通红，神情隐忍。
他只看了姬清一眼，就收回视线，抿紧嘴唇，声音极其低哑，仿佛在压抑着什么：“离我……远一点。”
分明是命令的句式，却丝毫听不出狠戾，落在姬清耳里，反而像在恳求。
他看着自己被打开的手，长生应该有些控制不了力度，白皙的手背微微泛红了。
姬清若有所思，半晌后，忽然笑了，用同样一只手伸过去。
长生本能地躲他，身上暴戾的气息都快要割破姬清的皮肤，但是姬清的手快要碰到他的时候，他却没有再一次打开，只是微微偏头躲着。
姬清没给他逃避的机会。
他单手拖住长生冰凉的侧脸，摸到了一手湿滑的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