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清在长生面前单膝跪下，轻而不容拒绝地掰过长生的脸颊。
一滴泪水落在姬清的指尖，长生闭着眼睛，纤长的雪色睫毛被泪水沾湿，垂落在脸颊。他神情冰冷，一丝挣扎时而浮现在那张如天神般完美的面孔上，只有那片刻，他才从美丽到不真实的雕塑，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。
姬清低声笑了一下，用指尖轻轻抹去男人眼尾的湿意，语气轻柔：“长生……你在怕什么？”
长生的睫毛微颤。
姬清很有耐心地等了片刻，直到男人终于肯睁开眼睛望向他，姬清却微微愣住了。
那双漂亮而干净的眼睛里，有浓厚的悲哀，明明他就在长生眼前，这个人却用一种仿佛要失去他的眼神，看着他。
然而下一瞬间，长生的眼神忽然变了。
姬清还没回过神来，就被单手拎了起来，那人推着他走了几步，把他抵在墙壁上。
冰凉如雪的气息拂过脖颈，透着要刺穿姬清皮肤的危险。
他修长的手指缓缓覆上姬清的脖颈，然后骤然收拢，带来一丝窒息感。
姬清一阵眩晕，还未回过神，便听到一个冷漠到有些陌生的声音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姬清蓦地抬眼，对上了一双冷到结冰的眼睛。
那样的目光，才是妖看人类的目光，带着来自本能的居高临下，审视和漠然。
姬清缓缓地笑了，仿佛没感受到脖颈上逐渐收拢，压迫气管的手指，气定神闲地往后一靠，微微挑眉道：“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。”
“怎么，恢复记忆了？”
长生没有说话，只是皱着眉头，看向姬清。
这个人类……
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害怕。
“你是不是在想，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害怕？”
姬清带着笑意在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两人离得很近，身体几乎贴在一起，这样亲密的距离，姬清真的能感受到身旁的人是位成年男性，不仅是那个躺在他怀里软绵绵的小白狐，也不是那个会在变成人形时用冷漠里透着依赖的眼神望他的家伙。
眼前的人是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