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一】
按常理来说,战败的俘虏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,常苏倒是个例外。因着眉眼生得俊俏,骨子里又总有一股叛逆的劲头,很容易让人注意到他。
他落魄之前也曾是一国之子,因国败而被俘进宫,本是要处以宫刑,沦为最下贱的粗使太监,只因他路过穆沅沅身边时,停下来多看了她一眼。
那一眼仿若寒冬化雪。
穆沅沅看不清他的脸,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红颜白骨、天地荒芜。
从那以后穆沅沅就有些不对劲了。
她向淮帝要了还未净身的常苏,整日不是拔了他的簪子,就是剪了他的衣带,常常逗得他怒目相视,竟也能因此心情好上一整天。
淮帝四个公主里,最喜爱长公主穆榆,最宠溺四公主穆沅沅,她要什么都会给,包括常苏在内。
“从今天起,你就是公主府的人了。”
常苏只低着头,不回答也不反驳。只是他在穆沅沅面前从未展颜。
【二】
穆榆得胜而归,淮帝在宫中大摆宴席,称他这女儿“巾帼不让须眉”,赏了她官职又赏金银。
穆榆半跪谢赏,宛如一株杨柳挺拔,眉眼飞扬,英姿飒爽。
等宴会结束,穆沅沅就上前拉了她的手,“好皇姐,我与你好些时日没见,你就去我府上坐坐吧。”
穆榆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,“还不带路?”
穆沅沅与穆榆皆是皇后所生,又因母后去世得早,她们二人感情较其他兄弟姐妹都要深厚。一路上穆沅沅都拉着穆榆的衣袖,说说笑笑个没完,进院子里的时候意外碰到了常苏。
常苏看到她的一瞬间,忽然低下了头,五指捏得泛白。
当年灭国,大淮将士中便有穆榆。
穆沅沅赶紧让他退下,领了穆榆入屋,笑道:“我这伴玩一向无礼,让皇姐见笑了。”
穆榆欲言又止,只道了一句:“瞧他眼神非我族类,皇妹还是找个机会把他送走吧。”
穆沅沅胡乱点头,也不过是表面应付。
【三】
转眼一年过去,常苏已不似当初疏离。